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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年到黑龙江出差,和当地同仁一起吃工作餐,席间一位从部队转业的老兄,为表达乐朋远来的热情,高歌一曲《为了谁》。
地主唱罢,宾客作答。
我代表河南同事,清唱了一首难度系数较小的《战友之歌》:战友战友亲如兄弟,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……
黑龙江同行问我,是否也当过兵,不然咋会一张口就唱军歌?
我说遗憾自己没从军经历,是大学毕业后应聘进的公司。
不过事后想想,在人生40多年记忆里,狂热喜欢并单曲循环过的军旅歌曲,还真挺多。
小时候,最喜欢的歌,是旋律悠扬、委婉动听的《泉水叮咚响》。
那是上世纪70年代末,我在老家豫西山村,跟着下放当老师的母亲读小学,住在简陋的学校宿舍里。
一墙之隔就是大队部。院里树着一根高大的柱子,柱子顶端绑着俩大喇叭,除了广播新闻,还播放《红灯记》、《智取威虎山》等样板戏,还有夏青朗诵毛主席诗词。
忽然有一天,广播里传出了天籁般甜美婉转的歌声,泉水叮咚、泉水叮咚,泉水叮咚响……
我仿佛在炎热盛夏,被兜头泼了一盆清爽冰凉的河水,那叫一个沁人心脾地美。我傻傻站在绿荫下的校园里,听完了姑娘唱给远方心上人的恋曲。
那段时间,大喇叭里经常播放这首歌,很快歌词、旋律我都烂熟于心,至今休闲时k歌,它都是我的保留曲目之一。
记得那时父亲还从县城,买回家一台春雷牌收音机。就像现在的孩子走路总戴着耳机听歌一样,哥哥爱将收音机举在手里,贴近耳朵,听山东快书《武松打虎》。
不久他去外地读书,收音机留在家,成了我的专享。我拨着旋转调钮,搜索歌曲,跟着学会唱《红色娘子军》里的“万泉河水清又清”和电影《黑三角》里的“边疆的泉水清又纯”。
有一年暑假,学校来了很多拉练的军人。大部队借住在校园里,每天早起到东大河边山坡上去演习。
傍晚回来时,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,齐声高唱“日落西山红霞飞”、“我是一个兵”,我和小伙伴们跟在队伍后面,模仿他们的步伐,边跟着走边跟着唱。
后来母亲调到县城教书,我也到城里读中学。
学校有个年轻的音乐老师姓林,是一位军嫂。丈夫在东海舰队服役。刚结婚的林老师,住在学校门口那排宿舍最西边。
她的屋里有一架脚踏风琴。哪个班上音乐课时,就抽几个学生去她宿舍,把琴抬到教室,上完课再抬回去。
我总是踊跃报名抬琴,因为她屋里整洁温馨,还有一股淡淡雪花膏的香氛。
初三那年春天,下午放学后,母亲让我跟着英语老师补习。英语老师在林老师隔壁。
美丽的林老师,常在屋里边弹边唱,练习发声。我在她隔壁,嘴里背着英文单词,心却跟着音乐飞到了她屋里。
听她唱《大红枣儿甜又香》、《绣金匾》、《谁不说俺家乡好》……听来听去,英语成绩没提高多少,一首首歌却学得滚瓜烂熟。
林老师那间干净整洁的宿舍里,还有一件宝器,就是平时被她用绣花手帕遮盖着的收录机。
那时候,这绝对是小城里难得一见的奢侈品。她讲是丈夫买回来,送给她听歌的。
我就是从那台录音机里,学会了《雨打芭蕉》、《九九艳阳天》、《月亮走我也走》等与军人有关的歌曲。
直到今天,我还记得和她一起度过的,那些寂寞宁静的美好时光。
我是那样小心翼翼而又默默热诚爱过她,自认她是我的缪斯女神,是娴雅善良的她,启蒙了我这个懵懂少年的文艺心。
还有那首“烽烟滚滚唱英雄”,则是跟着我姐学唱的。我姐叫生芳,崇拜《英雄儿女》电影里的女主王芳,小时候的梦想,就是当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兵。
读高中时,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。中原小城和千里之外的战场,远隔千山万水,但街上最流行的歌曲是《再见吧,妈妈》、《说句心里话》,我们追的剧是《高山下的花环》。
转眼到了1988年,我考入郑州大学,开学后,新生到新乡获嘉军营军训。
吃饭前,我们要排队在食堂前拉歌,教官教唱了很多军旅歌曲,有铿锵激昂的《一棵小白杨》,有柔美抒情的《军港之夜》,也有质朴感人的《十五的月亮》。但我私下最喜欢的,是那首叙事诗一样的《两地书母子情》,因为想家,想妈妈。
为期一月的军训结束时,和军营、教官们分别时,起初心里很高兴终于自由了,可等我们坐在蒙着军用帐篷的卡车车厢里,看着官兵列队行注目礼告别,不知谁领头唱起了《驼铃》,在“送战友、踏征程”的歌声中,女同学们一个个哭得泣不成声,男同学们唱得热泪汹涌……
人常说,岁月如歌,其实记忆深刻的每一首歌背后,都藏着一个故事,一段经历,一份情感,甚至是一个,你默默喜欢过的人……
当年这一首首饱含鲜明时代色彩的军营主旋律,串起了我青春芳华的点点滴滴,见证了一代人蓬勃成长的追求,成为生命中最激扬嘹亮的印记,让我如何不魂牵梦萦、时时唱起。
(推荐人:别特)